老B
他回來了!經過了一年多的時間。
個子高大,很難令人相信他的害羞。但他確實是個害羞的人。打從兩年前第一次在深圳的結他班中見他,他就是這樣,完全沒變!就是如今,已在珠海酒吧中駐場演出一年多了,仍是這樣!
他是我第一次在內地辦結他班時的一個學生。我對他印象深刻,因為他個子高大,卻害羞;更因為,他是唯一一個在結他班未完結前,寫出了自己的歌的學生,《男工宿舍》和《有你在身旁》。當時,他是班中結他技術最低的一個。他是一個五金廠的生產線工人。
在他離開深圳去珠海前,我有半天陪他一起,在深圳幾家琴行中試鼓。我問他,好好的在彈結他在寫歌了,為何要走?更為何,走去當個鼓手?他羞羞怯怯的,低著頭應著:「就是想試試樂隊的滋味。…… 就是覺得,「駐場樂隊」,太吸引人了吧。」……「他們的結他技術都比我好,就只差一個鼓手。我就試試啦。」我明白那種引力,也大概知道在深圳當一個工廠工人的滋味,就沒再試說服他留下。「有這機會,就去經驗一下吧。」那是2006年底。
他走後,我們還見過一次,他也有電郵我幾次,問一些技術上的問題。今年10月,我聽他的朋友說,他回來了,還把珠海那邊的樂隊帶回來。朋友也告訴我,他有點迷茫,年多以來,沒有新的創作,聽他自己說,離開了工廠區和工友,沒靈感了。
我擠壓時間,又硬要他遷就我,到羅湖見面聊聊,是為一個他和我都收到的演出邀請。「人家都邀請你去了,你最初應承了,又為何改變初衷說不去了?」他遲疑半晌不語,也不望我一眼,低著頭,吃著我為他買的燒鴨飯。我心中氣著,都那麼熟了,還有什麼好害羞的。
「我沒跟他們說真的,只說是剛回來,難得找到工作了,不好請假。」說著,又停了兩分鐘。「一年多沒有彈結他了,怎麼唱得來?」我仍在氣:「我幫你彈結他,你只管唱!」他笑了,如釋重負。「但我都跟人家推了,好又說去嗎?」我實在有點火了:「人家又發電郵又打電話問我,問你為何不去!我這算是說服你去了,不用擔心!有什麼好難為情的!」他的笑容更燦爛了。
我問他創作停頓了的事。「是啊,在珠海那邊,感覺完全變了,寫歌都沒有感覺了。」我勸他,就算玩樂隊了,也得保存著自我追求;就算是當鼓手了,也試維持自我演奏和歌唱的能力。既回來了,在這裡慢慢再尋找創作的養份吧。
一個星期後,我們約好了在深圳練歌,他拿來了《野孩子》樂隊2002年的《生活在地下》要我聽。我問:「不是唱《男工宿舍》和《有你在身旁》嗎?」
「《有你在身旁》可以唱,《男工宿舍》就不唱了,不想唱了,但很想唱這歌 ……」見他說著自己的選擇時,有一份難得的自信,我就沒再追問原因,只想,在歌裡,在他的演唱裡,我會找到答案。
他開腔了,聲音比以前雄厚,感情也濃烈了,像他現在抽著的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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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生活在地下》 (曲词:野孩子)
远方的天空总是那么蓝,我却藏在潮湿的角落里
生活好比那黑夜里漫长的路,走过的人他从不说出来
亲人朋友在梦里呼唤我,我却在这里虚度着好时光
生活不该是一杯醉人的酒,醒来的人想说也说不出来
远方的恋人你不要埋怨我,虽然我从来没有让你幸福过
生活为什么是一首最难唱的歌,爱过的人他不能说出来
北京 北京 不是我们的家,我现在才知道劳动的人是最穷的
生活不是理想,不能幻想,不是我所能了解的事
唱过的人,他不用说出来
去聽聽野孩子2002年上海現場 ...
http://source.democn.com/fdsafdsfoowFsa34dBc/radio/2007/09/27/15/22032.mp3
再聽一次,仍是覺得董軍唱得比原唱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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